《北上》是由辽宁人民艺术剧院(辽宁儿童艺术剧院)演出,著名导演陈薪伊执导,津子围、李景阳、孙浩编剧,王纪厚担任舞美设计师的革命历史题材话剧。作为辽宁省唯一一部入选由中共中央宣传部、文化和旅游部、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举办的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优秀舞台艺术作品展演活动的晋京展演剧目,《北上》已于2021年7月分别在北京全国政协礼堂和天桥剧场成功上演。作为建党100周年献礼作品,《北上》生动诠释了百年党史中统一战线凝心聚力的史诗性篇章,重现了风雨飘摇的动荡时代下坚定的信仰与抉择,讴歌了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的伟大成就。
《北上》的舞美设计突破了辽宁人民艺术剧院以往侧重写实风格的局限,注重写意性、象征性。舞台上呈现出一艘航行于大海的巨轮尾部,壮美、恢宏,全剧风格凝重洗练、气势如虹,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艺术手法有机融合。“阿尔丹号”商船构成了全剧意境的物质依据,承载着民族解放与新中国诞生的历史使命,象征着中华民族不畏艰险,排除万难,同舟共济驶向光明,驶向伟大复兴。
话剧《北上》剧照 资料图片
全剧所展现的戏剧情境是具有历史象征意义的,面对广阔的大海,“阿尔丹号”的航路是极其准确的,那就是北上——到解放区到亿万人民那里去。《北上》戏剧情境的构成,除了作为物质的船以外,更重要的是,在这艘船上充满着戏剧性的人物关系。剧情紧紧围绕着李济深能否北上成功这一悬念展开,以前国民党高级官员李济深和多位民主人士为代表的登船者,以祝华生、李老板和多位共产党人为代表的护送者,以陶家鑫、“夜莺”为代表的阻拦者,共同铸就了《北上》多线叙述的戏剧结构,将“护送者”与“阻拦者”的明暗斗争作为主线,将祝华生、陶兰、陶家鑫三位主人公爱恨情仇的交织演进作为副线,突出展现中共基层党员及著名民主人士在“北上”历程中的初心与使命,充分体现了革命战士的献身精神和李济深等民主人士的家国情怀。
经典的戏剧结构是《北上》抓住观众心绪的秘密。严谨的“三一律”将纷繁的历史背景、不断交锋的思想观念和诡异的人物关系锁定在一艘“北上”的轮船上。第一幕开场,观众已被告知,船上潜入了一名代号为“夜莺”的特工,成为这次行动的不安定因素,仿佛一颗定时炸弹,“寻找夜莺”的悬念作为伏笔贯穿矛盾冲突始终。一袭蓝衣的女翻译叶列娜,口中不时吟唱着“夜莺啊,夜莺,你不要唱”,具有象征意义,不时出现并提醒观众潜在的危险,不断拉满戏剧的张力。直到临近结尾,特工的真身才终于浮出水面,竟是一个此前短暂出现但无人在意的“龙套”角色。作为悬念的底牌,这样的设置既出人意料,又在常理之中。
成功的悬念就是要把观众的情感逐步收紧,层层递进,形成一种未经释放的张力。《北上》铺设多重悬念,成功地抓住了观众的情感共鸣,观众不仅为李济深的安危和行动的成败而担忧,更为新政协的顺利成立乃至新中国的命运而牵动心弦。
编剧和导演对戏剧整体结构的精准掌控和创新,使话剧的节奏张弛有度,悬疑的主线与浪漫的副线互为补充,交替呈现,既有聚焦于个人的内心独白,又有人物众多的群戏,由点到面,由个人到群像,从不同视角立体展现人物的多面性、故事的复杂性和结构的完整性。
文学性是这部剧的底色,也是其恒久的魅力所在。编导别具匠心地为这条救赎之路施以成长的温情,使救赎者在寻找光明之时有了方向,使充满戏剧性的戏剧环境与人物关系,共同经历精神成长的历程,戏剧人物不断面临选择的过程正是《北上》完成戏剧化的过程。北上之路是追求信仰之路,也是自我救赎之路。李济深曾是国民党“大人物”,使李济深得以转变的,正是他树立了共同实现民族解放、成立新中国的决心与信念,从而选择走向光明,走向人民的阵营。祝华生的身份首先是中国共产党基层坚定的执行者,他首要的任务是完成北上的护送行动,其次才可以考虑个人情感。面对被护送者是杀父仇人之时,祝华生不得不放下个人恩怨,完成护送李济深北上的任务。陶家鑫作为李济深的追随者,曾与李济深共同参加过广西抗日战争,在面对恩人李济深时,陶家鑫要执行保密局的命令,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李济深北上的行动,历尽千帆,陶家鑫最终完成了精神的救赎。陶兰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角色,一个看似普通的女性,在面对国家危亡之时,能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,陶兰这个角色本身也具备象征层面上的意义。在剧中祝华生代表共产党,陶家鑫代表国民党,陶兰则象征着民主人士,他们选择共同北上追逐理想信念,再次回应了《北上》的艺术主题——广泛凝聚社会各界共识统一战线,共同致力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。
《北上》的动人之处往往以细节呈现,编剧巧妙安排了一首童谣贯穿始终。童谣纯净的旋律不时扣动着人们的心弦,“排排坐,吃果果”,象征着一种团圆,大家共同致力于美好的未来,期待新中国的诞生。信仰的抉择、同舟共济的决心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理想与使命共同铸就了《北上》这部气势恢宏的大戏。